-放肆-

抬眼遇太平春秋。

差三岁(1.2w一发完)

*原顾先婚后爱 ooc有 私设有 

*年龄差三岁 


北京的风吹醒了从部队回来一身日天日地日空气气息的原炀。靠在老板椅上等待最后通牒的人一脸不忿的看着手机屏幕上顾青裴留下的最后一句信息:你可以闹,木已成舟,再费力也是没用的,你我都是成年人,各行其是早日放你自由,也早点让我脱离这份职责。一会儿见了,小原总。


原炀没想到打道回府第一件事不是继承个什么项目锻炼锻炼生意场的本领,也不是和狐朋狗友喝上三天三夜,而是被他爸拉着,按头去领了证。顾青裴,是好看的,毕竟人都是视觉动物,可不管他心里到底怎么想,未来认可不认可这个男媳妇儿,现在都是没办法硬着头皮上。


民政局的卡戳大娘可能从业了几十年,都没见过这么看着不搭调的组合,一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穿的随意又奢侈,一个一脸三百六十度都毫无挑剔的笑容。


一个看着像来结婚,一个看着像来离婚。


顾青裴的笑脸游刃有余的撑到了出了民政局的大门口,原炀跟在他身后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不知道是怕没措辞好说不过前面的人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解这份尴尬和别扭。



原炀从他身后走到面前:“喂,你看着别人笑的那么高兴给我一副脸色看。”将近一米九的身高顾青裴微微仰着头回应道:“哟,不是你给我脸色看的时候了?”


原炀撇了撇嘴绕过了这个问题,才缓缓开口:“那什么...真住一起啊。”



赶完谈判场又抽空扯了个证的顾总扭了扭脖子:“不然呢?你去睡天桥?”


“喂,顾青裴,你不会好好说话吗?”原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我不叫喂,他们叫我顾总。”顾青裴实在是有点累了,跟这个半大小子扯了半个月看着他闹来闹去反复折腾,一只腿跨进了驾驶室,就这么靠着看着原炀,存起了逗人的心思:“你也可以叫我老公。”


刚才的不可置信变成了2.0版本,原炀一时间骂人都骂不出口。


“你他妈真是,行啊你顾青裴,你是不是给我爸下蛊了,你他妈在这成心气我呢吧?”


顾青裴想了一会点点头:“对。”


直到原炀老老实实坐在副驾驶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么生气又憋屈。


算了,原炀心想躲得起,反正行李一搬自己住在哪谁又管得了,反复在脑内重复了好几遍刚才的对话,终于清静下来又听到耳边的声音响起,原炀一转头就开口:“你能不能安静一回啊?”


“我说话了吗?莫非你一直在回味?”顾青裴抬眉看了一眼红灯摸起手边的手机,摩挲着手机壳的边缘:“东西你自己搬好,密码是今天的日期,我回公司一趟取点东西就回去,原公子可以自便。”


原炀刚要开口又被顾青裴抢了先:“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坐我的车,可以现在下去打车,红灯还有二十秒,机不可失。”



好啊你顾青裴,非得我跟你耍流氓是吧。


原炀看了一眼车窗和后玻璃,结结实实用嘴唇还了这一局不相上下的针锋相对。


亲完开始得意的人小幅度的晃了晃头:“这有什么不愿意的,我老婆送我回家我有什么不愿意的,红灯过去了,开车吧顾总,机不可失。”


顾青裴闭了闭眼,凭借着良好的修养一言不发的踩着油门,并有条不紊的给车窗放下了一小段距离,初秋的风吹了吹微微发红的脸颊。


原炀,有病。



新房是老原总买的,也不算太大,上下两层足够俩人撒泼打滚的程度,顾青裴虽然是商场上的精英却也不过的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和朋友喝喝小酒还是偶尔聚一聚都是理所应当的。原炀搬进来那天上午顾青裴才草草收拾过行李让助理拖进新房,请的阿姨不知道怎么收拾安置,接受了顾青裴的意愿就只是打扫了卫生。


俩人就这样过着不温不火的日子,你起床我都要去上班,你到公司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开会,匆匆见一面也是全靠缘分,毫无人为因素影响。全公司上下知道的人不知道的人都站在了一条战线上,如果不是看见那天随便买的对戒都以为俩人在这上演冤家路窄。


没有偶像剧里的一见钟情和火花摩擦,除了搬家那天原炀做的看似不合理的行为之外俩人在没有肢体上的交流,当然,心灵更不会有。


原炀从回京到顾青裴出差回来隔了小两个月的时间才第一次约上三五好友准备喝一杯,还没等酒过三巡就有人拿原炀的婚事开玩笑。


“怎么没见你带老婆出来玩啊?这都回来多久了才约我们,不知道的以为你去少林寺进修了呢。”


原炀把杯里的酒喝完微微眯着眼回应道:“你带老婆出来玩?”


刚才开口的人也没想到这问题回答的这么刁钻,也结婚了的人都在一旁哈哈大笑。


“这哪是那种玩啊,我说见见,见见大家。”


原炀好像从机械式的回忆里扒过一层层琐碎的事和人,找到了角落里很久都没当回事的顾青裴,不知道是酒精上头还是这段日子终于有了要握手言和的痕迹,这时候就突然很想见顾青裴一面。


“改天的吧,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闲的没事干?”


“哟,还没怎么样呢在这替你老婆说话了啊哈哈”


年轻人的话题总是走得很快说一句这说一句那,还没等原炀从要不要去找顾青裴和找了说什么的抉择里跳出来就聊到了京城的哪家小公子小千金又有什么八卦。原炀摸起手机看着聊天记录停留在上上个礼拜的对话框,背景图是默认的,备注也从来没改过。喝多了吧,原炀心想,鬼使神差的点进去删删打打。




“顾总,我晚上吃的不错,你用不用我施舍点?”


酒桌上的人聊着什么,组局子的人早就出了神,几次三番摸开手机都没等到对面的人回复,无关紧要的消息倒是多了几条。


终于在大家都能看出来原炀不在状态的时候顾青裴才回了消息。


“好好说话。”


“我饿了,你送来吧,远的话就算了。”



原炀想都没想就回了过去:‘一点也不远。’


原炀结了账,进包间看着一桌子调笑的眼神,摸了摸鼻尖:“先走了啊,下回好好喝。”


......


从饭店到公司一点也不近,甚至很他妈的远。


原炀堵在路上正烦躁着自己为什么上赶子讨好的时候手机进了个电话,他还以为是先前看了没回的消息有什么急事,一脸不耐烦的掏出手机解锁才看见屏幕上赫然是刚改好备注的“小顾青裴”。


幼稚的人就是要在方方面面莫名其妙的争一些年长年少,谁是成熟的哪一个,谁又是幼稚鬼。


原炀轻轻地咳了一声才接通电话,上次说话还是在昨天早上顾青裴出门晚了正好碰见刚起床的原炀狂放不羁的赤裸着上半身一脸起床气,才礼貌的说了句,早。


“......你再不到大家都吃完饭就我饿着了。”


顾青裴嗓音里的疲惫一点都遮不住。


“嚯,顾总,你去三庆园子唱戏了?”


原炀不用想也知道电话另一头的人等下就要没好气的说话了。


“我去人民南路唱戏了,顺便谈下了人民南路那边的合同,我说,小原总,你不给我送我就点外卖了。”



“嗳,这不是堵车呢吗,我还能骗你么我饭都没吃两口就打包给你带来了。”原炀说完无声的补了一句,卧槽,这叫什么事,怎么说秃噜嘴了,丢人。


顾青裴终于笑了出来:“行,那我等你了啊,顺便我就下班了,一起回...家?”



原炀挑了挑眉:“成啊,回家呗。”



堵车的长队终于放过了原炀,只听原炀一边踩着油门一边说到:“等着吧顾总,你的外卖小哥还有十分钟。”


Tbc晚上八点半顾青裴终于吃上了这顿远道而来的下午饭。


原炀拎着从饭店随便买的保温盒进电梯上楼敲门直接推开一气呵成。


屋里的人没说话也没动作就那么趴在桌子上,原炀看不见表情借着门口的角度就看见了个后脑勺,不自觉的放轻脚步走了过去,果不其然,顾青裴睡得正香,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盖在身上也早都因为谁的不自知而掉落,原炀颠了颠手里的餐盒,长了二十五年第一次这么小声的叫谁起床。


“顾总,醒醒,都下班了啊他们。”原炀低着头弯腰,餐盒放在顾青裴的桌子上显得格格不入。


顾青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才清醒过来,看见原炀的第一反应是往后躲了一下,这个动作直接给今日份的海螺原炀一份正面暴击。


气死了。


原炀开口的同时顾青裴也带着慵懒。


“我给你送饭你还躲上了。” “你来的好晚啊饿死了。”


得,虽然我听不懂你那是什么合同,买了地皮还是投资了钱,你都是功臣,我让着你。海螺姑娘如是想着。


......



顾青裴叼着筷子尖,这一筷子那一筷子,看的原炀莫名其妙的不爽。


原炀站起身看了一圈这个顾青裴一天能待上十个小时的地方,转了好几圈看顾青裴撂了筷子才开口道:“你就这么吃饭的?挑挑拣拣,我爸这是让谁照顾谁呢。”


顾青裴勾了勾嘴角,伸了个懒腰:“那可能,等你照顾我?”说完起身拿着外套拍了拍原炀的肩膀把车钥匙拿出来塞进了面前的人手里:“你开车行吧?”


“......行是行,那我车呢?”


“停着呗,顾总专用车位。”


......


街上的风景和两个人第一次坐在一起那天不太一样了,落叶都快落没了,在过小一个月北京就快下雪了。顾青裴靠着车座椅还想接着睡刚才被打乱的觉,刚闭上眼原炀的手就伸了过来,摸了摸他额头。


这次没沉默的顾总先发制人:“不跟你搞封建礼教束缚的事,男男授受不亲。”


原炀没了玩笑的神色,停好车看他:“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你好像发烧了。”


车停的位置是一家药店门口,顾青裴没觉得自己有多头晕难受,就是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热。原炀开车门三步并做两步的买了一堆药店柜员推荐的药,拿起就走,趁着交警还没来贴罚单匆匆上车把手里的东西丢给副驾驶的人。


“我跟我爸说,放你几天假。”


仿佛比刚才行驶的更加平稳,车技还不错的海螺姑娘,再加十分。


“不用,”顾青裴偏过头笑着道:“你该不会......”


“喜欢上我了吧。”


原炀没心情调笑,他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今天做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说莫名其妙的话,现在还莫名其妙的烦闷。


喜欢顾青裴?别扯,一个月见不了几次比上下班打卡的机器都陌生,见面十句话八句在互相阴阳怪气。


吵不过顾青裴倒是真的。


车停好俩人进了家门,顾青裴靠着门迟迟不进去看着原炀脱衣服换鞋把药盒子拆开放在茶几上,原炀没看见人跟着自己进来面无表情的回头,有点气不打一出来:“顾总,能进来夹个体温计吃点药了吗?”


顾青裴挪了挪身子,慢悠悠的关上门,玄关往前走装修的时候设计了一面镜子,也没管风水好与不好,设计的合理不合理,顾青裴觉得天天上下班看看自己的外形和穿搭还是很顺手的。


视线又放到原炀身上。


顾青裴定了定神,开口说道:“……你没别的意思,就别来招惹我了。”


原炀听了这话也不爽,加上一整天的不自在几乎吼了出来:“那你他妈的要怎么样啊,我不能把你当熟人说点话做点事吗?非得让我说我爱死你了你才能赢了接受这点不值钱的好是吗?”


顾青裴轻轻摇了摇头,走近原炀:“当我多言吧,早点休息。”说完自顾自拿走了体温计,上楼,关门,留着原炀一个人停在原地。


是你在第一次打电话的时候说对方算计你,是你发微信告诉人家拿钱办事别管闲事。


这一个月,一个多月以来,原炀或许是忘了顾青裴这个人和那天那个冲动的吻,他觉得顾青裴也一样。


可顾青裴不一样,是你把话挑明了再先,又做了反其道而行之的事,顾青裴的修养,他要的体面,不允许接受这样的,超出恋爱婚姻合作伙伴的善意。


……


原炀坐着沙发上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点开手机的群聊内容:

【我应该喜欢我老婆吗?】

【我给他送饭了,但我看着他不怎么吃,挑三拣四,我就闹心,回家又发烧,买药了磨磨唧唧的,我又闹心。】


一石激起千层浪,群里的回复内容大都差不多了多少,无非就是“你不喜欢喝酒一半你溜走?你原炀什么时候学会逃酒了。”“那你不喜欢你为啥不离婚?你爸公司那么多人换一个不也行。”


原炀熄灭了手机屏幕,想着这几个看似随意却又有点道理的问题。为什么不找别人?因为顾青裴说他俩合伙办事,早完早散。为什么接风局早退,也没原因,就是脑子一热想去找顾青裴。


他没爱过人,也没被人因为除了钱和名以外的原因用心的爱。


他不懂。


……


顾青裴没睡着,看了一眼体温计有点低热,也不严重,冲个澡泡一会多睡一两个小时觉就会好。


刚穿上拖鞋想去卫生间洗漱,卧室门就被敲响了。顾青裴没说话,也没发出声响,就隔着一道门站在原炀的对面。


“药和水,我给你放门口了。”原炀吸了口气慢慢呼出来接着说道:“我,我没爱过人,也没喜欢过,我不知道,你非要我说个清清楚楚我说不出来。”


顾青裴微不可查的紧张了一下,右手食指下意识的摩擦着手机的边缘。


“顾青裴,给我点时间,我不知道我喜欢不喜欢你,你得让我知道知道。”



第二天的清晨顾青裴难得的请了个假,他醒的时候阳光已经毫无保留的照进了屋里,从睁眼那一刻记忆慢慢回笼铺天盖地的提醒着顾青裴,今时不同往日了。


原炀的话在他心里反复咀嚼了很多次,拿起又放下,顾青裴就这样闭着眼想着。


手机振动了一声,顾青裴才发现睡觉的时候手机屏幕还亮着,就这么亮了一晚。


【我上班去了啊,早饭给你买了,昨天的话,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你听见了。】


顾青裴看着这条消息面无表情的手机就关机了,好像这些电量只能支撑他把这条剖白已阅。


……


顾青裴收拾好自己在厨房草草吃了顿饭,准备跟公司批两天假期。


手机响起了电话他没细看顺手接了起来。


“顾总,这个项目的合同您再看看没问题我们就着手发给对方了。”


顾青裴的声线恢复到上班模式,响亮,脆生生,又有一种不能拒绝和反驳的意味。


“昨天看过了,没问题,这几天的工作直接去问副总吧,我有点私事。”


他匆匆放下手机就听见开门声,瞄了一眼客厅的时钟这个点,原炀也不应该回家。虽然他中午也从来不回家就是了。


一转头看见原炀抱着一小捧玫瑰花,拎着不知道哪里买的小蛋糕。顾青裴动了动喉结看似不经意的扯了扯领角:“你过生日?”


原炀笑的很好看,跟他想的尴尬和局促一点都不一样,相比,说完真心话的原炀比他坦荡,比他真诚,也比他自在。


“我不过生日,辛苦我们顾总了,奖励你的。”


“我辛苦什么?”


“不知道,就想奖励你。”


原炀看着他收拾完的桌子碗筷把蛋糕放了上去:“不知道你吃什么味道,随便买的,排队的小姑娘说这个好吃。”


顾青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道该走还是接过来说句谢谢。


原炀把花塞进他怀里:“精英牛逼气息,这花应该喜欢吧?这个不是听别人说的,是我猜的。”


顾青裴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什么,木讷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我不知道,但我每天中午都回来。”


顾青裴接过他切了一小块的蛋糕,原炀又开口道:“坐下吃啊你,你不是没事儿了吗这两天。”


“谢谢。”


“谢谢什么?”


“不知道,就想谢谢。”


俩人听着历史总是惊人相似的话都笑了。

原炀坐在他旁边,犹豫了一回才慢慢说道:“我下次会知道的。”


顾青裴抬眉看他,他接着说:“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什么花,还有……”


“喜不喜欢原炀。”


原炀没想急切的要什么答案,只提了一个要求——以后每天都要说话。顾青裴从善如流的答应下来,低头玩着手机回复消息。


原炀收拾着桌子上吃过的蛋糕,看蛋糕上还有个草莓尖,顺手捏起来递给顾青裴。顾青裴没抬头扬了扬下巴用嘴接了过来。


原炀愣了愣,收回的手在自己衣角上摸了摸。


“怎么了吗?”顾青裴这才看他:“我这两天有事儿,出门一趟,不在北京。”


“什么事?我能问吗?”原炀背对着他在厨房试图把刚才桌上的东西收拾好。


顾青裴含糊不清的嚼着草莓又说道:“刚才打电话跟助理说过了,私事,我朋友要结婚。”


原炀小声地嘟囔着:“我还以为私事是跟我有关的呢。”


“你听见了啊,”顾青裴走到他身边给他看了一眼聊天记录:“偷听鬼。”原炀抓住他想要收回袖口里的手:“我没有偷听,你又没说不让我听。”


原炀低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人,眉眼弯弯,说不出哪里好看,就是看着顺眼,仿佛第一次见面看着就是不顺眼的人不是自己。


“顾总,我想亲你。”


顾青裴仰着头凑近他的脸,薄唇轻启:“不行。”


“嗳,没追你之前我不也亲了吗,现在怎么不行。”


顾青裴眯着眼看他:“原总还是自己想想清楚的好。”


原炀随声附和:“是是,我想,我最近这不使劲想呢吗。”


原炀把手搭在顾青裴腰上蹭了蹭:“你那朋友,叫何故?”顾青裴点点头,接着又听他说:“那我也去行不行啊,媳妇儿。”


原炀这一出倒是让顾青裴想起来,的确邀请的是他们家俩人,理论上也应该知会原炀一声。


“那就一起呗。”


……


耳根软就是靠不住,昨天还天崩地裂式的你是你我是我大家都管好自己别越雷池,今天就统一战线准备去挑两套看着像样的正装,原炀也不是不好买衣服,就是无名的挑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顾青裴干脆就坐在试衣间的凳子上等着他一会儿拿一件非要顾青裴帮他看。


“挺好的,比刚才深蓝那件看着顺眼多了。”



“可是和你的那条领带不搭。”


“那我换一条领带不就行了吗?”


“不行,你喜欢。”


又比如:“嗳你说,这么帅会不会抢了风头啊媳妇儿。”


“……抢不过。等你见过何故他家大明星就知道了。”


“那我穿这个行吗媳妇儿”

“这个好看还是刚才那件黑的好看啊媳妇儿”

“你什么时候去公司啊媳妇”

“买个花瓶吧媳妇,那束花还能养两天。”

“晚上一起吃个饭呗媳妇儿”

“能不能给我亲一口啊媳妇儿”


顾青裴被念到耳根子起茧:“让我安静安静。”


柜员笑着帮他们结账,包装,再亲手递过去,送上一句你们很般配的祝福,原炀哎了一声说了句谢谢。


顾青裴开车,右手边坐着一直喋喋不休的人,心情还不错的有节奏敲着方向盘:“你们部队,副业是说相声吗?”


原炀目送着路边卖糖炒栗子的老大爷渐行渐远,回过头看着顾青裴:“你吃不吃糖炒栗子啊?”


“我不会说相声,你要想听,我也可以去学。”


“听你说相声还是太违和了。”


顾青裴远远投过来视线,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顾青裴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无事献殷勤。”


原炀摸了摸鼻尖,快速地往他脸颊一凑,结结实实吻了一下:“非奸即盗。”



这时候顾青裴也没说话,只是一笑,在心底默默说了句无聊。


漫长的日落伴随着驱车回家的整个过程,后座上放着刚买的两套几乎一模一样的正装,或许这世界上本就是有许多说不清楚的感觉,空气里弥漫着顾青裴人生前二十八年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惬意,像是从身边的人那里得来,又像是来自于逐渐抽丝剥茧被自己看清的内心。


今年北京下雪,如果你还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顾青裴想着。







何故的婚礼很简单,与其说是婚礼不如说是华丽的仪式感,就好像年迈的老夫妇还要互相送花订蛋糕纪念一些可以有意义可以看似无意义的日子,何故和顾青裴说,这是宋居寒自己强烈要求的,他没那么在意这个形式,倒是宋居寒格外上心,找了还没退出荧幕时候的妆发团队,御用的造型师,还有工作室的宣发助理等等一众人马。



订好机票落地在酒店办理入住,原炀一路都莫名其妙的亢奋,在飞机上一直喋喋不休说这个说那个,航班的目的地是个祖国南部边陲的小岛,环境很好,开发程度不算太高,赶上这个工作日除了他们以外的人应该很少。


“嗳媳妇儿,你说除了红包咱是不是应该送点别的?你们这么长时间朋友,他也没少给你出力吧以前。”原炀一手牵着脸上云淡风轻的顾青裴,另一只手推着行李,除了俩人的行李箱以外顾青裴还带了个小尺寸的,正在原炀手下。


刷卡进门,顾青裴甩了甩手腕:“别捏我,这么使劲干什么。”


原炀努了努嘴看着他:“现在给顾老板推行李都没什么报酬吗?枉费我一路用心良苦。”


顾青裴脱下外套淡淡的开口:“是你自己乐意,我从不搞强买强卖的生意。”


“这箱子里啥啊还得我推着,刚才那酒店的员工直接带过来不就好了。”原炀跳过了上一个话题不管顾青裴是不是在整理东西就在背后搂着人家。


也许是时间久了折腾了好几天原炀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住的去接近顾青裴,也可能是觉得这里风景很好,就应该做一些甜腻腻的事。


原炀就这么卡着顾青裴的腰,把手环在人身上,一步一跟的挪着,随着顾青裴去开了酒店卧室房间里的窗户,顾青裴回手摸了摸原炀的耳垂:“找人写了一幅字儿,我觉得还不错,就给带来了,还加了一份Van Cleef Arpels的对戒。”


“我们还没买呢。”原炀故作的别扭的蹭了蹭顾青裴的脖颈:“回去就买。”


顾青裴回过神拉开了一点距离,调笑道:“换个地方怎么还把你脾气都换了,现在这个你和领证那天跟我叫嚣的不像一个人。”


原炀任他笑,等他打趣够了一连恶狠狠的表情凑近顾青裴:“小心我亲你!”


原炀是好看的,和顾青裴之前见过的公司里的学校里的同龄人都不一样,他身上有一种仿佛经过时间淬炼的信念在心头,潜移默化的透漏在生活的一点一滴里,又好像你摇摇头晃晃脑子里的想法,一抬眼看见的还是那个二十出头意气风发的幼稚冲动的人,在揺着无形的尾巴和你邀功。


顾青裴这么想着,把自己的嘴唇贴近原炀,他不是不会接吻,只是没有经验,也不想莽撞,因为这显得十分不体面。


可惜,原炀看不懂,或者永远都看不懂这些无来由的前因后果,只知道趁着顾青裴还没躲开赶紧搂住按在怀里里再亲口品尝。


比原炀第一年进部队大夏天连长心疼他们发的绿豆汤里的软糯小豆瓣要甜,也好软。又想起了第一次在车上为了故意气顾青裴那一下,原炀突然舍不得分开,就这么贴着直到顾青裴往后躲了躲他还能继续往前凑。


顾青裴浅尝辄止的设想一下子实施即毁灭,被亲的嘴唇都发麻才被原炀放过。


原炀喘了口气,声音格外的沙哑:“媳妇儿,你们签合同管不管售后啊?”顾青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原炀也没明说,就暧昧的笑了笑。


“白日宣/淫/。”顾青裴说完绕过原炀反坐在卧室的椅子上,撩人的脸被自己的手心托住。 然后,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原炀。


原炀转过身看着眼前唇红齿白的人:“顾总的意思是晚上就行,对吧。”


“看你表现吧,现在我又是顾总了。”


“你不给我结工资,我只能是你手下的无名小员工。”


“你还无名,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有你这么号人。”顾青裴停了停:“唉不对啊,什么工资?”


原炀没管自己的好兄弟此时多么如履薄冰,如临大敌,如鲠在喉般的不适。


“我说工资就是工资。”


顾青裴笑着:“行,那你自己慢慢算算多少,我给你。”


顾青裴说完走出了房间开始研究怎么摆好俩人的衣服和日用品,就听见原炀在身后大声的冲他喊:


“老婆!咱俩今天一/张/床!”



……



虽然不是完整意义上的春宵一刻值千金,但也算是整夜好眠。原炀喜欢这样的拉扯,顶级暧昧,针锋相对,更喜欢顾青裴一边说着属于他的条条框框一边毫无保留义无反顾的爱着,嘴上不承认的,宠着原炀。


海岛上何故的婚礼比顾青裴和原炀想象的更加排场大了些,人少,但是流量和摄像机一样都不少。顾青裴不懂摄影和媒体这两个领域,但原炀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喜欢攒钱偷着买相机,买贵的摄像头,买最好的三脚架。




婚礼进行着一半,原炀拉着顾青裴往他嘴里塞小蛋糕:“你吃,等会拍画面又不能吃东西了,这大明星结婚就是事多,对吧老婆。”顾青裴咬着小巧的奶油蛋糕:“我也没想到来拍记录的人这么多。” 原炀挑了挑眉,往顾青裴身上贴着:“你喜欢吗?等我们办婚礼也这样。”顾青裴抿了抿嘴,不可察觉但笑着,把剩下的半口蛋糕塞回原炀手里:“好啊,谁让我们炀炀一点也不输大明星。”


我靠,我老婆叫我炀炀,怎么这么爱我啊。原炀心想。



从敬酒到宣誓,顾青裴站在旁边充当半个伴郎的角色,毕竟结了婚的人没办法再穿伴郎服扯着花领带。除了中间被原炀拉着吃了点东西垫补一口,两个小时下来直到宋居寒的其他歌手朋友唱完歌,才准备好好吃个饭。



何故的朋友不多,真正说的上真心话,有滚烫热烈的友情的一只手都能扒拉的过来。顾青裴算是其一,在何故和宋居寒七年的爱情长跑里,从顾青裴二十一岁认识他,前前后后因为不同的原因,帮过他许多次。在场的很多人看着他们恩爱,明亮,只有顾青裴知道自己的好友曾经经历过什么不公和心酸,但好在万事迎花开,何故已经等到了自己想要的。


顾青裴正看着在酒席上敬酒的何故,被原炀轻轻推了推,拿着亮眼的手机屏幕对着他:“唉老婆,这宋居寒粉丝真不少啊,他发微博了你看见了吗,哦你也不太会看这些东西,”原炀把手机又往前送了送:“我的爱。”


顾青裴看似不经意的看着宋居寒刚刚发的婚礼照片,写着【我的爱】。


看着好友幸福,安稳,顾青裴歪着头盯着原炀,眼前的这个大朋友,好像也应该早点划进自己的名正言顺里。


……


离开海南的日子,原炀依旧每天准时准点接送,一日三餐不是在一起吃就是监督顾青裴吃。手机上的消息从来不会断过,左右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了不得的大事,无非是“老婆这家饭好吃吗?我和你点的一样的。”“老婆,路上有点堵车,耐心等我哦。”“顾总,我来糟/蹋你了……!”


……


顾青裴出差的第二天,前往新加坡,为公司年关收尾的大项目实地考察,第二年春准备投产。原炀的父亲也准备第二天冬天开始让原炀逐步接受公司里的大小事务,不在只做一个旁听的人。顾青裴明了其中利害关系和重要性,更愿意亲力亲为给原炀做执行总裁的第一年打个好的开头,平稳,盈利,顺利。


顾青裴离开北京的第十四天,北京下雪了。


原炀拿着手机站在家里门前的大院中:“媳妇儿,能看见吗?我感觉外边这风刮的信号都不好了。”


顾青裴躺在酒店的床上,衣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下雪了吗?”


“对啊老婆,你看。”原炀说完把手机摄像头翻转,顾青裴在视频通话的另一头看着漫天的飞雪,纷纷落落,突然想起自己很久以前的决定。


原炀,初雪你还喜欢我,那我也要好好爱你。


这么想着,屏幕前的雪花就变得没有那么吸引人了。


“我看到啦,转过来给我看看你。”


“啊老婆,看完了啊这就,等你回来不知道还下不下了。”


顾青裴看着屏幕里扣着羽绒服帽子,鼻尖冻的有些发红,睫毛挂着小水珠的人,伸手摸了摸屏幕。


“我明天就回去,明天晚上见。”顾青裴装作不经意的说着,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啊!媳妇儿,我可想死你了!这次回来能不能被我糟/蹋啊媳妇儿!”


……


所有的风雨哀愁,狂笑歌哭,岁月辗转,都有它的意义,那些曾经肆意喧嚣的鲜活,哪怕一头扎进现实主义里也全然不会消失。北京的初雪顾青裴见到了,在新加坡的街道上,东南亚地区的微风徐徐里,此时此刻装着他心里顶着雪花和冬风的原炀。六角形的冰晶不是他的冬日浪漫,一米八几的粘人精才是。


顾青裴打开手机给原炀发了一张日落的实时照片。


“谢谢你,赠我冬日到春来。”







END



《差三岁》到这就结束了谢谢看到这里的你。

爱小原和小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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